第二百三十九章

連長,所以也沒資格去。作為副營長的樊祥伍可是一同前往的,他倒是目睹了團長大發神威的全過程。“行了,別在這扯淡 了。”陳繼澤不耐煩地打斷了絮絮叨叨的洪木,並沉聲吩咐道:“下去安排好部隊,團長的命令應該就快下來了。”虞師第一主力團果然在20分鐘內完成渡江,日軍隻是在江麵上轟了幾炮便不再做任何反應。日本人也知道現在想要阻止華夏人過江已經不現實了,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縮在陣地裡等著他們來攻。鬥誌昂揚的張立憲...所謂機會主義者,就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而不擇手段,他們不按規則倫理辦事,視教條規則為腐儒之論。

其最高追求是實現自己的目標,以結果來衡量一切,而不重視過程。如果它有原則的話,那麼它的最高原則就是成者王、敗者寇這一條。

鐘彬便是這樣的典型,他如果認為一件事不可行,那便不會做出任何付出,更不會考慮什麼道不道義的問題,因為他覺得任何一種犧牲都是可恥的浪費。

而一旦事情有轉機,他就會立刻做出反應,以求自身的利益最大化。纔不管別人怎麼看呢,隻要自己撈到好處那纔是王道。

這不…他認為打不下來的南天門就快被廖銘禹拿下,己方優勢明顯、勝利的天平已傾向於川軍團,這個關頭怎能無動於衷錯失良機呢?

“嘯卿,馬上安排你師大部隊渡江,全力搶在日軍援兵到來前拿下南天門。”

鐘彬望著瘡痍滿目的西岸,幽幽說了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話。

“均座這是想通了?”虞嘯卿滿臉意外,指著對岸有些不服氣的說道:“要是我們昨晚就讓部隊過江,興許現在南天門都拿下來了,更不會有這麼大的傷亡。”

西岸的第二主力團死傷過半讓他心疼到不行,雖說廖銘禹最後把川軍團四營頂上去了,可那就是個新兵營戰鬥力十分有限,要不然也不會打得這麼慘,以至於野戰醫院都塞滿了人。

“哼!你好意思跟我提傷亡?”

鐘彬冷哼一聲,淩厲的眼神一眼看穿了虞嘯卿,惱怒道: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九九?不是你自作主張讓那支部隊留在西岸,他們會出現這麼大的傷亡嗎?啊!?”

虞嘯卿頓時語塞,自己也算做得很謹慎了,沒想到鐘彬還是看出來了。

“你還是太年輕,廖銘禹既然勢在必得,那他必然會賭上一切去進攻,沒有你那個團他一樣可以打到現在這般局麵,隻不過代價更大罷了。”

鐘彬狠狠瞪了他一眼說出了事情的關鍵點,見虞嘯卿不說話繼續厲聲訓斥道:“虞師再怎麼說也是我71軍的部隊,這種拿命去填的事情我是斷然不會做的。如果當手裡的部隊全都打光了,到時候誰還會幫你呢?”

“難道怕損失這仗就不打了嗎!?”虞嘯卿當即不服氣地反駁道。

“打?當然要打,讓他們先打好了,就好比說現在,等川軍團撐不住的時候你的生力軍再出現,既降低了損失又得到了結果,何樂而不為?”

鐘彬輕笑一聲,傲視著整個戰場,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:

“你可知道這麼一打…有多少人想看你們落不著好嗎?你得站在大局上看問題而非逞一時之快,萬事還需計算得失,衡量利弊,當你真的身居高位時或許就會明白我說的道理了。”

“那些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,軍人自當枕戈待旦保家衛國,我生平最敬重嶽武穆,就是要做他那盡忠報國、重奪山河之偉事。”

虞嘯卿咬著牙不甘心的說道,他越發覺得和這幫人的距離感越來越遠。自己與他們比起來就是個另類,而一開始那個萬般討厭的廖銘禹居然纔是和他一樣的同類人。

“嶽飛?哼!你也要有那命才行。”鐘彬對此嗤之以鼻。

“今年你三十有五了吧,我那老同學宋希廉與你同齡,看看人家…一個集團軍中將總司令,再看看你?唐基說的對啊,空有報國誌,無奈客京華。”

虞嘯卿還想說點什麼,卻被前者抬手阻止:“嘯卿,你父親對你的期望很大,我們說來說去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,有些話我也不瞞你了,我且問你,你還真打算當一輩子的愣頭青師長?”

虞嘯卿驚訝地望著他,不知道這番話到底欲指何意?

“嗬…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流。打完這一仗也該提一提你的職務了,倒多虧了那個廖銘禹當了次墊腳石。”

“記住了,他現在是能幫你,將來也會成為你的攔路虎,你的背後還有整個虞家,你們註定不是一路人,這為官之道啊,選對朋友很重要。”

鐘彬語重心長的教訓讓虞嘯卿感到一股無力感,彷彿又像在麵對唐基的嘮叨一樣,隻是話語中字字誅心。

鐘彬傲睨自若的看著虞嘯卿,不再多語。要不是看在虞老爺子的份上,還真懶得廢這麼多話。

虞嘯卿有些頭疼,他並不願意去想這麼多本能的選擇逃避:“均座,我先帶部隊過江了,打完這一仗再去考慮那些問題吧。”

“去吧,等結束了你是該好好想想了。”鐘彬無所謂的擺擺手,言盡於此聰明人自然會懂得怎麼做。

他與虞家可以算得上一個派係的人,彼此之間相互支援以求到達目的,正所謂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他們懂得儲存實力,是那個時代官僚和舊軍人的典型代表。

這些人的目標是為了做更大的官,如何儲存壯大自己的實力!為了這些可以不顧友鄰軍隊的死活,沉溺於派係間的內鬥,麵對機會削尖了腦袋往裡擠,但麵對危險則能溜就溜,沒有絲毫品行可言。

11點29分,虞嘯卿帶著第三主力團和預備一團渡過了怒江,這支生力軍的到來讓西岸進攻部隊都鬆了口氣。

虞嘯卿勉勵了一下虞師眾軍官,特別是當看到渾身是傷的何書光時,他也不由的紅了眼眶。

“師座!學生沒有給您丟臉,我部配合友軍成功佔領敵二防陣地,請您指示!”

何書光目光如炬,像根標槍一般站立在虞嘯卿的麵前。這一戰他也算證明瞭自己不再是那個紙上談兵之人。

“嗯,辛苦了,帶著二團下去休整吧。”

“是!”

虞嘯卿點點頭,替他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領,戰爭總會使人成長,就連曾經稚氣未脫的何書光也變得像一名真正的鐵血軍人。

與此同時,正麵和山頂的兩支部隊正逐漸向日軍三防陣地逼近。廖銘禹親自來到前線指揮著警衛營和四營準備發起最後的進攻,山頂的孟煩了也傳來了訊息,部隊已全部就位隻等總攻的命令。

合圍之勢已無可避免,日軍在陣地四處穿梭,佈置防禦嚴陣以待,竹內連山下令將地下幾條主要交通道全部炸毀,以此阻止敵人利用地道向內部進攻。

他們將僅剩的所有武器都搬了出來,甚至連那些受了重傷沒法移動的傷兵也被安排到了戰壕裡,給他們發幾顆手雷,隻等著華夏人沖上來的時候拉開連環與之同歸於盡。

“竹內連山!眼下這情況你是插翅難逃了,是不是很絕望啊?唉呀真可惜啊,你老婆可要在家守寡咯。”

就在戰鬥前夕的緊張氛圍中,山頂上的喇叭又傳來了龍文章那賤賤的喊話聲。

“要不這樣吧竹內,我給你出個主意,咱們都讓各自的士兵放下槍,你我走出來麵對麵來一場公平的決鬥,你要是贏了我立馬退兵,要是沒膽子就趕緊投降吧,雖然沒麵子但好歹也能保住小命啊。”不是也調來了援軍嗎,我們隻要堅持住,應該…”參謀長在一旁輕聲安慰道,隻是看到周圍餓得麵黃肌瘦的士兵,他說著說著也變得不那麼有底氣了。“怎麼堅持?第五師團現在就是個新兵部隊,而那個第四師團的德行你又不是不清楚,指望那幫張口閉口身體健康的馬鹿過來支援?怕是給我們收屍的吧!”千葉十兵衛氣不打一處來,眼下難道還不能說明情況嗎?從增援部隊的態度上就能看出,上頭估計也想放棄他們了,他們基本算是走到了絕路。現在...